5.阿婆
周围早就埋伏好了吗？
少女环目四顾，看着周围的一切，观音像、翘头案，月芽凳，还有暗红色的幔帐，与描金画风的珠帘，打了个寒战。
“你刚才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套出我的话来，对不对？”少女仿佛明白了什么，面如死灰。
“是。”
元稹是个爱干净的，刚才脸上落了不少泪水，他正用洁白的帕子一点点地擦，动作优美而缓慢，宛如闲庭信步。
“那……”
少女听到这话，眼泪忽然凶猛地涌了出来，她知道，自己的行动失败了，自己辛辛苦苦地演了一出戏，说出元稹从前王往事，想要牵引元稹的注意力，激得元稹慌了神之后，去喝那杯茶，茶里提前是下毒了的，少女一边东拉西扯，一边仔细观察着元稹的样子，最后终于确定元稹的毒性发作了，这才拿出刀来准备手刃仇人，然而……
然而……
没想到元稹没有上当。
“可是我明明见到你喝了那杯茶的。”少女似乎还有些不服气，盯着那茶盏，疑惑地看着元稹。
元稹不吱声，只用帕子慢慢地把脸擦干净了，然后开始擦手，他动作极慢，仿佛要折磨少女的耐心，烛光摇曳，外面一阵风刮过，芭蕉叶子打着窗棱，发出“啪啪”的声音。
“你要杀要剐随你便，谁派我来的，谁教我的，我是绝对不会说的。”少女最后耐不住了，终于脖子一挺，说出这些话来。
元稹听到这话，眨了眨眼，盯着少女的脸，青春美貌的年纪，那张生机勃勃的美貌，就像是盛开的花朵，光彩耀人，他忽然站起来，慢慢走向了少女。
少女此时是真的怯了，因为她跟元稹已经敌我分明了，此时此刻，这位大人物如何处置自己都是应该的，因此浑身战栗起来。
“你见到你姐姐怎么死的？”元稹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少女的脸忽然变得铁青，眼眸里射出仇恨来。
“如果我按照你姐姐的死法处置你呢？”元稹脸上忽然显出狰狞来。
少女哆嗦了一下，眼眸里显出惧色来，瞪着元稹道：“你……”
“没什么我不我的。”元稹的脸在烛光之下，显得异常冷酷道：“你刚才吐露的事情，我也很是同情，只是官场如战场，如果我被政敌打倒了，我的家眷也许也遭受跟你们一样的命运，既然到了这里，就要认命。”
这话说得声气并不高，却是斩钉截铁——“就像你为了刺激我，说起的那些情事，这些女子当初既然愿意与我生情，什么样的归宿就要认命！”
说着，森森一笑，伸手一下把少女袖子拽了下来，哗啦啦，夏天穿的单薄，少女立刻露出宛如白藕的胳膊，少女惊叫一声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元稹森森一笑：“你说呢。”说着，就要扑上来，抓出一根绳子，把少女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，淫笑一声，伸出手要解开少女的裙子，少女见到这种情形，终于吓得崩溃了，尖叫道：“阿婆，阿婆，救命啊。”
元稹听到这一声“阿婆”，住了手，冷冷地问：“阿婆？”
“是，是阿婆。”少女此时已经全无的抵抗力，脸上全是崩溃的摸样，不停地点头道：“是阿婆她……她……她教我的，她让我下毒的，如何对付你，也是她出的主意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元稹终于撑起了身子，在那月芽凳上坐下来，扶着膝盖，冷冷地看着少女。
少女软弱地抽泣起来，此时此刻，她算是领教了元稹的厉害，毕竟是沉浮宦海的贵人，自己一个小丫头，如何能是诡计杀死他呢？想起来真是异想天开。
“说！”元稹忽然训斥一声，烛光摇曳，少女身子颤抖了一下，那雪白的臂膀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眼泪“啪嗒”落在了地上。
“是阿婆，我本来也在教坊司的，因为年纪幼小，那老鸨还没逼迫我，然而我亲眼看到了姐姐的死，一直寻找机会逃跑，就这种时候，阿婆把我赎了出来，告诉我，我们家的大仇人是个叫做元稹的，是他害死父亲，害死了我娘，害死姐姐，让我报仇。”
“我自然是答应的，后来阿婆把我送到了尼姑庙里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，说报仇的机会来了，因为元稹到这里做官了，她会想办法把我送到了府里头，到时候按照计划行事就是了。”
“计划？”元稹眸光闪动，不知为什么，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“是计划。”少女咬着嘴唇，忽然抬头飞快地看了元稹一眼，又低下头去道：“计划说起来也简单，就是在冷茶里下毒，不过阿婆说，这样报仇不够爽快，要让我亲自手刃仇人，所以就制定了一个计划，先是让我刺激你，让你自己喝茶，然后等着毒性发作的时候，我再拿出刀来捅死你，最后阿婆会想办法帮我逃出府邸的。”
“哦。”元稹点了点头，忽然想起少女先前说的那些，沉思片刻，抬头道：“那个阿婆教你说的那些？她对我似乎很熟悉？”
若不是很熟悉，不可能对元稹的情人和妻子如数家珍，也不可能对元稹的诗歌倒背如流。
谁知少女摇了摇头道：“我不知道，阿婆很丑的……哦，说不好，总而言之，阿婆说，如果想要让你在心神不定地喝下那毒茶，就按照她教的去做。”
元稹哼了一声，低头看了那冷茶。
“可是姜还是老的辣，相公到底是做官的，我的把戏被你识破了。”少女说到这里，不由黯然下来，报仇未得，却落在了仇人手里，刚才那种情形……自己……
想到这里，不由打了寒战。
忽听元稹开口，带着几分恍惚的疑惑，徐徐道：“我其实没有识破，而是早有准备。”
少女听到这话，猛地抬头，正要张口，忽然看到帷幔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，佝偻的影儿，一身青色布裙，黝黑的皮肤，皱起来的五官，深邃的眼……
“阿婆！”
少女惊喜大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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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环目四顾，看着周围的一切，观音像、翘头案，月芽凳，还有暗红色的幔帐，与描金画风的珠帘，打了个寒战。
“你刚才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套出我的话来，对不对？”少女仿佛明白了什么，面如死灰。
“是。”
元稹是个爱干净的，刚才脸上落了不少泪水，他正用洁白的帕子一点点地擦，动作优美而缓慢，宛如闲庭信步。
“那……”
少女听到这话，眼泪忽然凶猛地涌了出来，她知道，自己的行动失败了，自己辛辛苦苦地演了一出戏，说出元稹从前王往事，想要牵引元稹的注意力，激得元稹慌了神之后，去喝那杯茶，茶里提前是下毒了的，少女一边东拉西扯，一边仔细观察着元稹的样子，最后终于确定元稹的毒性发作了，这才拿出刀来准备手刃仇人，然而……
然而……
没想到元稹没有上当。
“可是我明明见到你喝了那杯茶的。”少女似乎还有些不服气，盯着那茶盏，疑惑地看着元稹。
元稹不吱声，只用帕子慢慢地把脸擦干净了，然后开始擦手，他动作极慢，仿佛要折磨少女的耐心，烛光摇曳，外面一阵风刮过，芭蕉叶子打着窗棱，发出“啪啪”的声音。
“你要杀要剐随你便，谁派我来的，谁教我的，我是绝对不会说的。”少女最后耐不住了，终于脖子一挺，说出这些话来。
元稹听到这话，眨了眨眼，盯着少女的脸，青春美貌的年纪，那张生机勃勃的美貌，就像是盛开的花朵，光彩耀人，他忽然站起来，慢慢走向了少女。
少女此时是真的怯了，因为她跟元稹已经敌我分明了，此时此刻，这位大人物如何处置自己都是应该的，因此浑身战栗起来。
“你见到你姐姐怎么死的？”元稹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。
少女的脸忽然变得铁青，眼眸里射出仇恨来。
“如果我按照你姐姐的死法处置你呢？”元稹脸上忽然显出狰狞来。
少女哆嗦了一下，眼眸里显出惧色来，瞪着元稹道：“你……”
“没什么我不我的。”元稹的脸在烛光之下，显得异常冷酷道：“你刚才吐露的事情，我也很是同情，只是官场如战场，如果我被政敌打倒了，我的家眷也许也遭受跟你们一样的命运，既然到了这里，就要认命。”
这话说得声气并不高，却是斩钉截铁——“就像你为了刺激我，说起的那些情事，这些女子当初既然愿意与我生情，什么样的归宿就要认命！”
说着，森森一笑，伸手一下把少女袖子拽了下来，哗啦啦，夏天穿的单薄，少女立刻露出宛如白藕的胳膊，少女惊叫一声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元稹森森一笑：“你说呢。”说着，就要扑上来，抓出一根绳子，把少女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，淫笑一声，伸出手要解开少女的裙子，少女见到这种情形，终于吓得崩溃了，尖叫道：“阿婆，阿婆，救命啊。”
元稹听到这一声“阿婆”，住了手，冷冷地问：“阿婆？”
“是，是阿婆。”少女此时已经全无的抵抗力，脸上全是崩溃的摸样，不停地点头道：“是阿婆她……她……她教我的，她让我下毒的，如何对付你，也是她出的主意。”
“说说看。”元稹终于撑起了身子，在那月芽凳上坐下来，扶着膝盖，冷冷地看着少女。
少女软弱地抽泣起来，此时此刻，她算是领教了元稹的厉害，毕竟是沉浮宦海的贵人，自己一个小丫头，如何能是诡计杀死他呢？想起来真是异想天开。
“说！”元稹忽然训斥一声，烛光摇曳，少女身子颤抖了一下，那雪白的臂膀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眼泪“啪嗒”落在了地上。
“是阿婆，我本来也在教坊司的，因为年纪幼小，那老鸨还没逼迫我，然而我亲眼看到了姐姐的死，一直寻找机会逃跑，就这种时候，阿婆把我赎了出来，告诉我，我们家的大仇人是个叫做元稹的，是他害死父亲，害死了我娘，害死姐姐，让我报仇。”
“我自然是答应的，后来阿婆把我送到了尼姑庙里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，说报仇的机会来了，因为元稹到这里做官了，她会想办法把我送到了府里头，到时候按照计划行事就是了。”
“计划？”元稹眸光闪动，不知为什么，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。
“是计划。”少女咬着嘴唇，忽然抬头飞快地看了元稹一眼，又低下头去道：“计划说起来也简单，就是在冷茶里下毒，不过阿婆说，这样报仇不够爽快，要让我亲自手刃仇人，所以就制定了一个计划，先是让我刺激你，让你自己喝茶，然后等着毒性发作的时候，我再拿出刀来捅死你，最后阿婆会想办法帮我逃出府邸的。”
“哦。”元稹点了点头，忽然想起少女先前说的那些，沉思片刻，抬头道：“那个阿婆教你说的那些？她对我似乎很熟悉？”
若不是很熟悉，不可能对元稹的情人和妻子如数家珍，也不可能对元稹的诗歌倒背如流。
谁知少女摇了摇头道：“我不知道，阿婆很丑的……哦，说不好，总而言之，阿婆说，如果想要让你在心神不定地喝下那毒茶，就按照她教的去做。”
元稹哼了一声，低头看了那冷茶。
“可是姜还是老的辣，相公到底是做官的，我的把戏被你识破了。”少女说到这里，不由黯然下来，报仇未得，却落在了仇人手里，刚才那种情形……自己……
想到这里，不由打了寒战。
忽听元稹开口，带着几分恍惚的疑惑，徐徐道：“我其实没有识破，而是早有准备。”
少女听到这话，猛地抬头，正要张口，忽然看到帷幔的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，佝偻的影儿，一身青色布裙，黝黑的皮肤，皱起来的五官，深邃的眼……
“阿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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