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、61_二嫁青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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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1、61

  今年的中秋因瓦剌使团还留在京城,皇帝大手一挥,办了场大宴。

  京城的官员不论官阶高低,皆可携家眷参加,这是底层官员不可多得在圣上跟前露脸的机会。

  一时间,皇帝声誉大涨,到了宴会当日,空前的热闹让瓦剌使团都看傻眼了。终于知道大昭是如果的富裕繁华,只是京城官员,就有那么多的人,莫名的就让他们生出一股羞愧感。

  之前的交战,放到眼前,更像蚍蜉撼大象。

  宫里热闹,萧幼宁却推病懒得进宫。

  自从知道阿默王子的打算后,她连门都不出,省得出嫁前横生是非。

  那些个蛮夷,谁知道暗地里还有什么打算。

  阿默王子确实还没死心,虽然害怕叶慎,但他是一国王子,总比白身的叶慎强。只要他能制造一处英雄救美,哪怕不能娶宁远侯的女儿,也得让皇帝对瓦剌宽和一些,得松口定下谈和。

  可惜自从那日之后,他再也没遇上萧幼宁,就连今日的宫宴,萧幼宁都没有进宫。

  阿默王子终于丧气了,在晚宴上喝了不少,喝得整个人昏昏沉沉,路过一方荷花池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摔下去。

  瓦剌王子不懂水性,宫宴又没有自己的随从,在水里浮浮沉沉好久回,快奄奄一息才被侍卫给救上来。

  他在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中吓得眼泪鼻子都出来了,上岸吐出水,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。

  而这个时候,他听到身边有个熟悉的声音,在淡淡询问:“怎么御医还没来,这是我朝贵客,失足落水死了,也是个麻烦事。”

  声线冷得如他弯刀上锐利的刀锋。

  他猛然转头,一身紫色锦袍的叶慎就站在边上,手里提着灯笼,锦袍上的暗纹在幽幽光线下闪烁流光。

  阿默王子没来由的浑身发抖,不自觉就把自己落水的事和叶慎联系起来。

  而叶慎没叫他失望,见他清醒,慢慢踱步过去,弯腰提着灯笼照亮他眼前。清俊的面容啜着淡淡地笑道:“阿默王子,你不惜命的话,哪天染个重症不治也有空能的。到时……自然会有人接替你的位置。”

  平时让人觉得冷清的人,一笑反倒更叫人毛骨悚然,阿默王子知道这是警告,同样是在告诉他男人的尊严不容许挑衅。萧幼宁是叶慎的妻子,谁也不可觊觎。

  阿默王子脑子里嗡的一声,明白自己犯了什么大错。

  他再怎么样,都不该去挑衅一个男人的尊严,叶慎在宫里,就有无数弄死他的办法!

  瓦剌已经战败,他要是重病死在大昭,大昭皇帝顶多给瓦剌更宽厚的条件表示一下,而他就什么都没有了!

  阿默终于幡然醒悟,从地上爬起来,再没有怠慢叶慎的心,朝他行了一个瓦剌最高的礼仪,被侍卫扶着踉踉跄跄快步离开。

  叶慎见人离开,在湖边站了会,才转身慢慢去给皇帝报信。

  而阿默王子,深秋里落水,受了惊吓和被冻的第二日就高热。

  皇帝派了御医守着他,到了第三日他病情好转,阿默王子才反应过来一件事,当即把自己发热的过错推到了吉悍王子身上。

  非说当晚是吉悍王子让他到湖边去的,说在那里等他,然后把他推了下去。

  两人都没有人证物证,谁是谁非说不清楚。瓦剌使团多是亲近阿默王子的,吉悍王子吃了个哑巴亏,气得几宿没睡,眼里都是血丝。

  皇帝可不管兄弟两人间的闹腾,只拿来当笑话听,但好歹开始松口,终于让六部开始参与两国谈和的许多事宜。看样子是不准备再留他们了。

  毕竟到了入冬他们没回到瓦剌,下气大雪,那路就不好走了。路上再出个什么问题,估计还得生是非。

  时间如白马过隙,萧幼宁和叶慎成亲的日子就只剩下五日了。

  这日叶慎忽然到侯府来,带着一箩筐的葡萄,说是刚送到宫里的,皇帝赏了他一箩筐。

  萧幼宁望着颗颗饱满的葡萄,睨着他笑:“是想在成亲前看看我,还是真送葡萄。”

  她像只小狐狸,狡黠地笑着,再娇俏不过。

  叶慎喉结一动,低头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:“想见你。”

  就那么一会,连声音都哑了。

  萧幼宁双眼一弯,笑了起来,轻轻靠在他肩头上说:“乖乖的,我马上就要嫁你了!”

  她哄孩子般的语气,叶慎却很受用,认真点点头:“还有四天半。”

  可把她逗得笑得腰都弯了。

  叶慎人生中就没有过太多的期盼,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回,却委实觉得煎熬。

  在煎熬中,成亲的日子终于到来。

  萧幼宁天不亮就被喊起来准备。她的嫁衣都是宫里针线房做的,十分华贵和繁复。

  那样的款式,在她眼里是越了规矩的,但叶慎说她只管穿,这是皇帝的意思。

  嫁衣华贵,衬得新娘子越发娇艳明媚,萧幼宁看着妆镜里的自己,都有些挪不开眼,惹得喜娘们纷纷捂嘴笑。

  相比于萧幼宁,叶慎那边却要糟心一些。

  叶老太爷先前嘴硬不愿意他在叶府办亲事,结果叶慎一走了之,再后来知道他居然要娶宁远侯的女儿。那个曾经嫁过他外孙的女人,气得要直接去面圣,糊涂到被叶大老爷给关在家里。

  不顾孝道和抗旨不尊相比,叶大老爷当然是要选前者。

  先前大家都不知道叶慎离开叶家,婚礼不在叶家设宴,等到请帖发出去的时候,众人一看居然请宴的宅子居然是前亲王府,皆张大嘴要喊一声怪哉。

  叶大老爷身为兄长,是在弟弟成亲前前一日才收到请帖,急得一大早就跑到原亲王府,问弟弟这是怎么回事。

  叶慎正在穿礼服,闻声只淡淡回说是陛下赏赐的,让叶大老爷震惊得又许久没说话。紧接着,就是叶家几房的女眷和亲戚上门,叶慎没想喊这些人的,都是好事者听闻后跑上门来,要不是母亲说今日大喜,不宜生气,以他的脾气肯定就直接把人给打出去。

  叶家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弄得叶慎心里头不太爽。但叶大夫人是个会来事的,在婆婆跟前不停领差,然后把几房的媳妇还有其他亲戚女眷全指使得团团转,没让在老夫人跟前惹烦心事,才让叶慎心情好转些。

  本朝娶亲设宴都在黄昏,待快到吉时,叶慎就骑上帮着红绸的高马,跟着迎亲的队伍出发到侯府去。

  一路上喜乐热闹,不少百姓都在街边驻足探头观望,还有人跟着队伍往宁远侯府去,路上都在讨论萧家姑娘和叶慎之间缘分的奇妙。

  人们总是爱神化一些东西,把事件变得更加完美,符合他们心目中的印象,承继他们的憧憬。所以萧幼宁和叶慎之间的爱情,已经被神化,都快能出一折子的戏了。

  待嫁的萧幼宁却不知道外头那些热闹的,被喜娘和宫里的嬷嬷簇围着,在听到外头的喜乐时就被带到父兄身边,给父亲磕头。

  等到外头说姑爷进来了,宁远侯才刚扶起女儿,还没能说话呢,急得就先把盖头给女儿盖上,气道:“谁那么快把人放进来了。”

  结果抬眼一看,过来的叶慎身边跟的都是龙子龙孙,连太子也在里头,这样的迎亲队伍,谁敢拦啊!

  虽然上次叶老夫人就告诉叶慎的生父是谁,但看到太子都出来迎亲了,宁远侯只能重新再评估叶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。

  于是,叶慎只被岳父灌了三杯酒,就把新娘子给迎走了。

  萧祁烨送亲,背着妹妹送上花轿,盯着叶慎冷冷一笑,准备喜宴的时候再准备好好收拾这个妹夫。

  一路吹吹打打,萧幼宁在花轿心情十分平静,甚至还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花轿。

  叶慎听到声音,嘴角往上一翘,知道她是坐在里头无聊,索性把马儿催得快一些。

  太子一应都傻眼了,这是不是走得有点快,轿夫得累死吧……

  到了办喜宴的府邸,三射轿门,叶慎终于把新娘子牵到手心里,带着她稳稳跨过火盆,跨过门槛,往礼堂走去。

  观礼的人已经都到了,基本是朝中有威望的大臣,放眼望去,低于四品的都没有。过几日再启程的两位瓦剌王子也在当中,再一次被叶慎的排场给震惊。叶老夫人坐在高位,身边的椅子是空的,端坐着受二人的礼。叶大老爷刚才就和不少人解释说父亲生病在床,无法前来观礼,大家也没当一回事,都以为那空位是留给叶老太爷的。

  拜过堂,在喜房里还有一系列繁杂的礼仪。

  在喜房内等着的叶家女眷都在边上跟着喜娘说吉祥话,有人发现,两人成礼似乎比平常人家更加复杂,可说哪里复杂又说不上来。

  而在喜房角落,还站着一位身形瘦弱的妇人,她身边围着四个宫装打扮的嬷嬷,面无表情看着她熟悉的成礼过程。

  这正是被宫嬷特意要求前来观礼的惠静。

  她不是叶家女眷,却是叶家嫁出去的女儿的儿媳妇,这是长辈成亲,按着森严的规矩,她必须到场请安。

  让人意外的是,惠静面容削瘦,如若不是熟悉她的人,都要认不出她来。

  宫嬷是守着规矩,让她来请安,但不会让她靠近新人,只要她人到就成了。偏偏,她身为皇家人,看出了这一套婚礼的流程其实仅低于太子,是亲王所享有的。

  惠静克制不住的抖了手,心里有个带恨的声音不断地质问着。

  凭什么萧幼宁能受亲王妃的礼,她的皇帝舅舅怎么如此狠心,居然让一个白身的叶慎住进这个府邸,还受亲王礼。

  萧幼宁就是个弃妇啊!

  惠静又恨又不甘,双眼圆瞪,忽然腰间一疼,疼得她冷汗淋漓。

  宫嬷阴森森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:“二奶奶,是你选择要嫁入李家的,以后叶五夫人就是您的舅母,你一定要对她再敬重不过。你刚才的表情,就十分不妥。”

  惠静一缩,眼眶红了,低头再也不敢露出一丝其他表情,只能木然听着那些欢喜又热闹的声音。一字一词,都像刀子,狠狠扎入她的心里,整颗心都疼得揪在一块。

  此时已经到两人喝合卺酒,叶慎低头抿了一口,喜娘想要接过,送到萧幼宁那儿去,结果他一抬手就送到萧幼宁嘴边。

  大家都一愣,然后哄笑开来,萧幼宁红着脸,低头抿了一口。

  还没从那股子害羞的劲儿缓过来,她就被花生砸了一头,莲子一应的吉果都从空中撒下。喜娘们唱着撒帐歌,里面的词儿叫人听得更是面红耳赤,叶慎还侧头在她耳边说:“怎么像淫|词艳|曲?”

  她脸红得不能再红,轻轻掐他一下,他低低地笑:“可我挺喜欢听的。”又被她掐了一下。

  好不容易听到礼成,萧幼宁暗暗松了口气,喜娘和宫嬷们都让请宾客出屋,去吃喜席。

  等人散去,圆果笑吟吟进来,叶慎亦要出去招待客人,起身前低头在她脸颊偷香,眯着眼笑道:“你饿了先吃一些,我去去就回。”

  萧幼宁在心里腹诽,他们非得灌他不行,怎么可能去去就回的。

  叶慎离开后,有人送席面过来,一一在边上大圆桌子上摆开。

  “先把衣服换了。”萧幼宁让圆果摘下凤冠,脖子实在是太累了。

  圆果伺候她换过一身同样是大红色的衣裙,宽松一些,但同样的华贵,是宫里一同送来的。

  等卸完头发换过衣裳来到桌子边,又过了快两刻钟了,她这才慢慢开始填肚子。

  当新娘这样差事实在是体力活,这一吃,筷子落的都是肉菜上,连叶慎回来了,她都还没发现,嘴里正咬着圆果刚递来的鸡腿。

  是他在身后笑了声,萧幼宁才反应过来,一看圆果,她正无辜睁着一双摇头,示意是叶慎不让说的。

  她忙把鸡腿放下,一看双手油乎乎的,又要找帕子。

  叶慎已经从怀里取出帕子,拉过她的手,一点点帮她擦拭。

  “饿坏了吧,你接着吃。”

  她不好意思地垂着头,新婚当晚就出糗,简直要没脸见人,声音轻若蚊蝇地道:“您怎么就回来了?”

  “我在外头都半个多时辰了,每桌都没落下,自然就回来了。”

  她奇道:“他们没灌你酒?”

  “有太子拦着,谁敢灌?”叶慎说着又道先去净手,等再出来,伸手就把刚才她咬了一口的鸡腿抓着,送她嘴边,“先吃,吃饱了再说别的。”

  她这会可就吃不下了,刚才吃得急,总觉得没饱,一空下来就觉得有些撑。

  她摇摇头,叶慎就靠近问:“你真的不吃了?”

 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,连呼吸都沾染着酒气,可是很奇怪,并不难闻,反倒有让她也要跟着醉的味道。

  她感觉自己身上一下就热了起来,莫名觉得慌,连手都不知道要放哪里了,磕磕绊绊地说:“你吃一些吧。”

  他眼角一点一点眯起来,忽然就将她打横抱起,只说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
  她见他是离开圆桌,忙喊:“你……还要在哪里吃?”

  他低低地笑,笑得肩头都在抖:“夫人诱|色可餐,你说为夫能在哪儿吃?”

  他……这个流氓!

  萧幼宁明白他的意思了,怪不得刚才看她的眼神就那么不怀好意!

  圆果见状溜得比兔子还快,帮两人把房门关上,就站在门口捂嘴偷笑。一抬头,见到剑音在不远处的美人靠坐着,还有酒一壶,几个装着肉菜的大碗。

  圆果不客气就跑过去:“我正好没吃晚饭!”

  剑音翻了个白眼,倒没有说别的,也没找她吵架,而是沉默地喝酒看她大口大口吃肉。

  新房里已经红浪翻滚,萧幼宁紧闭着眼,不敢睁开看他此时的神色。他的温柔让人紧张又沉沦,有力的胳膊揽着她,沉重的身子仿佛都变得轻盈。

  “宁儿忍一忍。”叶慎唇在她嘴角轻轻一啄,伸手去捏住她的脚踝抬起。

  萧幼宁微颤,疼痛与他的温柔并进,她忍不住喊他:“道长……”

  叶慎动作一僵,心都跟着她颤栗,然后很坚定地彻底拥住他的妻子。

  “宁儿疼就咬我……”

  萧幼宁觉得这个夜太漫长了,泡了三回澡,又被他抱着坐在圆桌边吃一回重新热的菜,他才算放过她让她好好的睡下。

  叶慎却觉得这个夜太短,怎么再一个时辰就该天亮了,不让小姑娘睡觉,明天恐怕连认亲都站不稳。

  空了二十余年的男子,恨不得一夜补个餍足。

  次日,萧幼宁睁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,而她是缩在他怀里睡成了一团,似乎就这么睡了一夜……她连忙要坐起身,却被他胳膊一揽,又带了回去。

  他还带着困意的声音低沉,在耳畔响起:“娘昨儿就说了,今日不用早起,认亲改到中午,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。”

  说罢,还用下巴亲昵蹭她,平时威严的男人,此时跟知大猫似地……萧幼宁笑着就抬头亲了他下巴一口,这却又惹起了某人的‘火气’。

  等到两人收拾好再出现在人前,已经过了中午许久……萧幼宁红着一张脸,步子迈得颤颤巍巍,扶着她的叶慎还很不要脸地笑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为了不卡成亲,这章是五千字,就当我加更了吧,码得我头晕眼花,就为了五爷的幸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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