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第25顿饭_今晚一起吃饭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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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第25顿饭

  程新余抱着手机等了十来分钟,那边也没回复。估摸着是没看到。她盘腿瘫在沙发上,揉了揉自己扁平的小腹,不由叹了口气。今晚真的要吃青菜鸡蛋面填饱肚子了吗?她好像看见烤鸭,烧鹅从她眼前飞走了。

  汤面寡淡,没什么味道,加点辣椒酱应该会好吃些。期待地打开冰箱,拎起玻璃瓶瞧了瞧,瓶子已经空了,还剩一点红汤留在瓶底。

  这瓶辣椒酱是母亲从汀兰老家给她寄来的。用的是自家种的土辣椒,加了蒜末和牛肉粒,用微火炒熟,装在玻璃瓶里密封。平日里炒菜煮面加一点,或者就稀饭吃,味道都十分好。

  吃起来没感觉,不知不觉一瓶就见了底。

  程新余在微信上呼叫母亲,让她抽空给自己再寄两罐。

  母亲答应下来,说等空下来再给她寄。家里酒坊最近生意很好,她忙不过来。母女俩聊了两句。梅月女士老生常谈,自然又是催女儿回老家。程新余敷衍的回了几句,赶紧挂断电话。

  究竟在留恋什么呢

  她不知道。

  她只是还不想回老家。她总觉得时机未到,现在还不是她回老家的时候。程新余拿起鸡蛋和青菜准备去煮面。看来她今晚是等不到靳恩亭请她吃饭了。堪堪走了两步,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两下,屏幕由暗转亮。程新余心头一跳,惊喜万分,分分钟扑过去拿起手机。

  靳恩亭:【来我家吃!】

  程新余:#……

 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,可落在程新余眼里却说不出的暖昧。耳根一下子就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绯红,脸颊发烫。

  她觉得他发这句话时肯定也心思不纯。

  天知道她今天有多纯洁,她只是想让靳恩亭带她去改善一下伙食。除此之外,她压根儿没有其他想法。

  去他家绝对只能吃空气。上回还有两盒速冻馄饨,今天估计啥都没有。不仅如此,她自己还会被资本家吃干抹净。

 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她亏。

  正迟疑不决时,微信紧接着又跳出一张照片。

  她放大照片,上面是一堆食材,一条活的石斑鱼最是惹眼,在水池里活蹦乱跳的。清蒸石斑鱼,红烧石斑鱼,香燭石斑鱼,石斑鱼炖汤...不管怎么烧都非常美味,完胜她的青菜鸡蛋面。靳

  恩亭的语音紧跟在后面,刮人耳朵——

  #来吃吗?我请人烧。

  他的声音又沉又低,充满磁性,性感又好听,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诱惑。程新余觉得这人是懂得如何拿捏她的。

  吃

  必须吃

  有美食不吃是傻子。甭管三七二十一,吃了再说!她丢掉手中的鸡蛋和青菜,一股脑冲进卧室换衣服。

  她从衣柜里随手拎出一件牛仔外套,下.身搭配一条黑色针织吊带裙,脚上蹬一双白色帆布鞋。也不化妆,素面朝天直接出门。

  反正靳恩亭又不是没见过她卸妆的样子。再说她平时也不太爱化妆,要化也是化淡妆。

  临出门前,程新余特意带上了那罐茶叶。

  去别人家做客,总不好空着手。资本家什么都不缺,带罐茶叶聊表心意。虽然这罐茶叶资本家自己就贡献了一半。

  打车去精言公寓。

  高档小区,保安查得严。见程新余是陌生面孔,直接把她拦了下来。她只好给靳恩亭打电话。

  男人沉声撂下话:“我来接你。”

  程新余原地等了五分钟。保安逮着她问东问西,就跟查户口似的。她不得不逐一回答,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,接受教导主任的盘问。

  资本家的饭果然没那么容易吃

  靳恩亭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针织开衫,内搭象牙白的真丝衬衫,衬得他气质沉静,温润谦谦。深黑的运动裤,裤缝边裁了两条显眼的白线。脚踩一双灰色棉拖,一副居家装扮。他脚上这双拖鞋,她家鞋架上也摆着一双。资本家自己买的,一模一样的。

  须臾之间,人已走近。

  男人的目光落在程新余的针织裙上,裙子的长度刚过膝盖,现出白嫩的小腿肚。袜子很短,圆润的脚踝也露在外面。

  她身材很好,能够轻松驾驭各类裙子。只不过她平时不太穿。

  #不冷吗?#白天是晴天,还算暖和。这会儿入了夜,气温直降,还是有点寒意的。程新余晃晃脑袋,她没感觉。

  他走近抓起她的右手握住。她手心温暖,确实不冷。靳恩亭走进门卫室和两个保安打了个招呼,一人发一包烟。他指指门外的女孩,#我的人

  ,以后别拦她。#两个保安笑呵呵的答应下来。

  上一次来靳恩亭家,他们刚在健身房锻炼完,她饥肠辘辘,只想原地干饭。根本没心思打量小区的环境。

  今天她特意看了看四周。高档小区的环境完胜她租的老破小。入户见水景,一湾水,一泓泉,惬意悠闲。风雨缦廊,户户见中庭,点线面设计独到。

 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。难为靳恩亭不嫌弃她的贫民窟,隔三差五就在她家留宿。

  两人站在一楼电梯间等电梯。

  电梯降到一楼,铃响门开,他们一前一后抬腿迈进去。

 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秒,一道急促的女声席卷而至,#等等!#程新余眼疾手快打开了电梯门。

  外头进来一个戴口罩的女生,露出一双漂亮的大眼睛,跟芭比娃娃似的,布灵布灵闪个不停。她冲程新余甜甜一笑,神色感激,#谢谢小姐姐

  她正在打电话,旁若无人的对电话那头撒娇:“老公,你洗香香等我哦!我马上就到了。我带了你最喜欢的女仆装呢

  程新余:#……

  靳恩亭:

  #...…

  女仆装

 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奔放了吗

  玩得开就算了。这事儿没必要当众说出来吧?不怕社死吗

  程新余偏过脸,再次看了一眼那女孩。口罩严严实实藏住了她的脸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
  人家当然不怕社死。

  口罩一戴,人鬼不分,谁能认得出来。

  程新余默默感叹小年轻奔放。而靳恩亭却联想到了芝麻精的视频。那充满魔性的嗓音,满屏都是“老公”。

  如果是程新余,她会怎么喊

  那个女孩到15楼。

  电梯门一开,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外面,明显是在等人。女孩猛地冲过去,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,娇滴滴地问:#老公,想我了没

  程新余:#……

  这么迫不及待的吗

  程新余嘴角一抽,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。电梯门再度关上

  ,两人相对无言。

  经此一遭,周围的气氛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化学反应。暖昧在寂静燃烧,眼底暗潮涌动。#叮……

  28层终于到了。

  靳恩亭攥住程新余的手腕进了家门。力道有些大,她不禁蹙起眉头。室内没开灯,黑駿毁一团。她身陷黑暗,本能地感到心慌。

  她无措地抓住他针织开衫的一个角,小声试探:#靳恩亭

  男人整张脸隐在暗处,一片模糊,看不真切。她勉强只能看到一个伟岸英挺的身影,近在咫尺,呼吸相撞。

  他不出声,四周纠缠一股诡异的沉寂。

 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,像风暴一样裹挟住程新余,她完全无路可退。她被人压在门板上,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通。

  “啪嗒”一声,有人开了客厅的吊灯。

  万千辉光犹如一匹晕暖的瀑布,垂直照射下来,暴露了这间屋子里的一切。

  两人置于灯下,无处遁形。

  女人的一双大眼睛扑闪不停,长睫浓黑,如振翅的蝴蝶。表情无辜又茫然,又乖又软,轻易就能激起男人的破坏欲。

  靳恩亭慢条斯理地将她散落下来的碎发整理好,别到耳后。他的动作很慢,也很温柔,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。

  不知道是不是程新余的错觉,她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珍视,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珍视。这种眼神她并不陌生。她在曲周眼里见过。当时他们正处于热恋期。靳恩亭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圆润的耳垂,像极了白果,近乎透明。“今天为什么约我?”他的声音愈加低,有些嘶哑。程新余实诚回答:“我家没菜了。”

  靳恩亭:#……

  她发誓她就是想和靳恩亭一起吃顿饭,让他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。靳恩亭现在才发觉这姑娘真的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。自打两人建立这段固定关系,每次都是他主动约她。她一次没主动过。

  说实话,这一周他的心情非常阴郁。他故意冷着她,没约她。原以为她会有所察觉。实际上,她无知无觉,该干嘛干嘛,浑然不受影响。

  他突然发现,在这段关系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认真。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怎么上心,一直置身事外。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

  了,竟然是因为家里断粮,她单纯就是来觅食的。

  呵

  还真是把他当饭搭子了!这多少让靳恩亭有些受伤。他的魅力竟还不如干饭。

  程新余根本不知道。今晚他原本是要去见苏昼的。好友约了他喝酒。

  在收到她微信后,他果断鸽了好友。让谢蓝以最快的速度准备了这些食材,并联系好了厨师,到点来他家烧饭。

  他俯身,惩罚性的咬了咬女人白嫩的耳朵,语气不爽,“程新余,我每次约你可不是为了吃饭。

  程新余:#……

  靳恩亭扛起人往卧室走。程新余伏在他肩头,小声和他商量:“我能申请先吃饭吗?”

  她真的很饿,亟待美食拯救。

  资本家冷漠无情,不容商量,#不能!#她就猜到会这样。还没开始吃饭,就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。

  一个小时以后,程新余穿上了靳恩亭的衬衫。出了一身汗,她去浴室冲了澡。

  她本来可以穿自己原来的衣服。可是刚才在撕扯中,资本家把她的吊带裙甩到烟灰缸里,裙摆上沾了好多烟灰。

  她本想拿手拍干净继续穿,资本家却直接给她丢进了洗衣机。

  他一本正经地说:#拍不干净,只能洗。

  程新余:

  也是因为这样,她才知道靳恩亭原来是要抽烟的。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烟。她还以为这人不抽烟的。

  烟灰缸里躺着好几根烟蒂,白色烟灰堆积。

  “我都不知道你抽烟。”她穿着他的衬衫,靠在他的床上,一条美腿露在被子外面。“我没烟瘾,平时不怎么抽。”他的声音还带着点事后的慵懒,不复以往的清明。

  靳家家教森严,老父亲对他的教育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。他自小就严于律己,懂得克制自己。抽烟、喝酒、打牌、玩游戏,他什么都会。却从不上瘾。

  倘若是以前,他必然可以为自己的自律而感到自豪。

  可如今不行了。他很清楚他对程新余有瘾。而且是越亲近,瘾越大。越相处,越放不下。人间至乐,食髓知味。

  男人的衬衫程新余穿起来有些大。衣摆到了大腿根,走动

  间欲遮未遮,反而惹眼。靳恩亭多看两眼都受不住。他拿了条自己的睡裤给她穿。

  结果就是裤腰太大,走两步就掉。她不得不用手提着。使得她的步伐滑稽又搞笑,大摇大摆,跟鸭子走路一样。

  靳恩亭没忍住笑了出来。整张脸褪去冷冽,眼角眉梢遍布温柔。程新余瞪了他一眼,张牙舞爪,#笑什么笑!#还不是拜他所赐!始作俑者还好意思嘲笑她。靳恩亭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揶揄道:#新余妹妹,你怎么这么可爱

  程新余:#.…

  玛德,这人严琼附.身了吧?新余妹妹都冒出来了

  餐桌上摆着一桌丰盛的晚餐。石斑鱼清蒸好,馨香直逼鼻尖。闻一口,馋虫分分钟被勾出来了。这个世界上没有田螺姑娘。这一桌子菜自然是靳恩亭请人烧的。

  也就是说,她和靳恩亭刚刚在卧室办事时,厨师来了家里,动手烧了这一桌子菜。一个小时整了一桌家宴,行动力杠杠滴

  程新余的老脸烧得慌。厨师和他们同步进行。虽然隔了门,可她还是生出了一种被人围观的羞耻感。

  嘛呀~好丢人

  见这姑娘一脸羞耻,无脸见人的模样,靳恩亭轻笑一声,#放心好了,我这房子隔音很好,在客厅根本听不到卧室的动静。

  程新余:#.…

  这人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她的想法。在他面前,她就是一张白纸,毫无秘密可言。

  资本家请的是星级酒店的私厨,一道普通的清蒸石斑鱼却烧出了别样的滋味。鱼肉细腻绵软,保留了最原始的味道,鲜甜可口。

  虽然来这一趟,被资本家盘剥干净,可好歹还是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。这一桌子的美食取悦了她的味蕾。她一脸享受,连头发丝都透着愉悦。

  饭后,程新余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那罐茶叶,一脸真挚地推到靳恩亭跟前。男人的眼底略过一丝疑惑,#这是?#程新余笑眯眯地说:#礼尚往来,今天的晚餐谢谢你

  靳恩亭:#……

  靳恩亭明显怔愣了数秒,#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这应该是你那天在茶园采的茶叶吧?#程新余“嗯”一声,

  #我拿回家自己炒好了。#资本家眯了眯眼眸,#这罐茶叶,我好像也贡献了一半,没错吧

  #没错。

  #程新余,你拿我采的茶叶来感谢我?#不得不说,这招借花献佛使得可真溜!程新余的语气十分认真,“我采的那一半不是也给你了嘛!”

  靳恩亭:

  靳恩亭坐直身体,收敛神色,表情玩味儿。#你真想感谢我?##小靳总,我像是在看玩笑吗

  男人的脸上蓦地浮出一抹微笑,很像是猎人看待猎物的眼神,带着势在必得的野心,危险又迷人。

  “我满足你。”

  窗帘甩下来,悠悠荡荡,带进窗外几缕微茫灯火。很像程新余当下摇摆不定的心境。她拿手挡住自己的脸,羞耻难当。那两个字太烫嘴了,她真的喊不出口。

  这人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?他们只是泡友关系,露水情缘,随时都能断。他们短暂的相处,一切皆起于浴望。他们对彼此都有需求。

  浴望使然,不涉及感情。爱和性完全剥离开。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的。这段时间以来,双方也都在默契遵守。

  他现在为何执着于一个称呼

  “老公”这个名词太亲密了。小情侣之间喊喊无所谓。泡友喊就太怪异了。他们根本没到交心的地步。

  靳恩亭抓住程新余的手腕,毫不费力掰开,将她双手横在头顶,阻止她去挡脸。

  女人的脸完整暴露在他视线里。此刻,他的目光化作利刃,锋利无比,似乎要将她整个剖开。她心慌意乱,根本不敢和他对视。偏过头,匆忙回避掉。

  男人却腾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,把她的脸掰正,迫使她同自己对视。

  他的脸离得太近,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样子。他牢牢锁住她,亲手织了一张大网逮捕她。“程新余,不是说要感谢我?”他开口,低沉磁性的嗓音分外惑人。因为紧张,程新余下意识晃神了几秒。声线莫名发紧,“靳恩亭,我错了……”

  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

  她就不该答应他,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男人凑到她耳边哄她:#新余,叫一声听听,嗯

  尾音酥麻,扫过她耳蜗,她晕头转向。

 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,不松口。他耐心地软化她:#新余,试试

  左一句“新余”,右一句“新余”,不再是连名带姓,温柔缱绻。像是春燕甩着潮湿的尾,从她心尖上飞过。

  程新余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吹得鼓胀的气球,被人扎破了洞。精神气一下子就冲散了。思绪混乱,理智节节败退,所有坚持都化为乌有。

 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温柔的眼神。温柔似母亲的大手,抚过她的暨发和脸颊,带着无限深情和不渝的爱惜。

  他好像在看自己的爱人。

  程新余分明被他的眼神烫到了。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。一声低语从女人唇齿间泄出,#老公……

  虚幻和现实隆隆运作,拉扯出巨大的断层,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。

  旁的一切靳恩亭暂时都理不清明。唯一能够确定的是,程新余的声音很好听,娇娇的,软软的,有点着迷,又像是在撒娇,符合他所有的期待。

  头一次觉得“老公”这个词这般好听。难怪芝麻精女士一天到晚喊不停。

  夜色无边无际,好似一头懒洋洋的巨兽匍匐在城市上空。

  窗外明月皎洁如玉盘,云层一簇一簇堆积在一起。

  靳恩亭从客厅接了一壶温水进屋。看见程新余站在床边一颗一颗系衬衫扣子。扣完还在衣摆处打了个结。宽大的衬衫立马变得贴身,勾勒出女人玲珑有致的曲线。

  她麻溜捡起地板上的裤子套上。

  男人见此情形,声音徒然冷下去一截,#你又要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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